主题: 《酒泉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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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4/3/11 13:24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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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   许文生起得大早,利利索索把自家前后打扫得干干净净,打水把前后院洒的湿漉漉。将厕所也彻底打扫,并把坑板用水刷的干干净净,又用土埋了厕所坑里的粪便。看苍蝇惹眼,就拿笤帚驱赶。一大意把刷了坑板的脏笤帚拍在了刚刷白的墙上,留下黑黑一块粪屎印。许文生有些生气,但没再去追打苍蝇,就骂:“我把你认下哩,要走了就去,别让我再碰见你,决不轻饶。谁让我今天心情高兴呢?媳妇儿要来,心里美着哩!”

    屋后的沙枣树上,两只乌鸦叽叽喳喳叫的欢乐,不知再说些什么,许文生听不懂。就问:“你们说啥呢?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么?晦气,来的不该是你们。赶快走,别让我捻你们。心灵不纯洁。”

   乌鸦也没听听懂他的话,依旧说着自己的语言。许文生心烦,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郑过去,撵走乌鸦。说:“应该是喜鹊来报喜才对。”

    擦了半天不掉,许文生着了急,嘟嘟囔囔咀骂起来。拿了铁锨来铲,刮了皮就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了。许文生找白灰不见,挖了半碗克彩粉调了抹在上面。自己勉强满意,看得总感觉那不对,缺什么。

    忙和了半天太阳才出来,许文生来了瞌睡,便去睡了。晨睡里许文生做了梦,梦见先前追赶的那几只苍蝇绕在自己头顶驱赶不去,烦透了。许文生的娘站在院子里大声呼唤:“文生,快起来不敢睡了,快到镇上买两床新床单去,这让人家女娃咋进门里,看的笑话。”

    许文生听到娘让自己到镇上去,立即起身跑到院子里。问:“妈,刚才你说什么来,到镇上买啥去?”

     “只要花钱你就精神,哈怂,没本事挣。”文生娘说:“去你小二舅那买两张新床单,破家有个好门面,该破费的省不下,再买些肉,买上些好点的菜,你的事你操心去。”

     许文生明白了,心里乐呵高兴。说:“哦,知道,非得到长河那里买啊?比我小还让我叫舅,我亏心得很,不服。”

     “不服别跟我说,找我爷爷去,我还不平衡呢。”文生娘说。

      许文生哈哈两声大笑,说:“知道了。妈,给钱。”

      许文生从娘手里接过钱,屡了屡,放在手里拍拍,又拿到鼻子下面闻闻。举过头顶向着太阳照耀,说:“妈,这钱咋颜色这样哩,和我以前看过的不大一样。再说,一张能够吗?不买鱼,卤肉的了?”

     文生娘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給文生,说:“省着点,这可是我卖了一只羊娃子的钱,你爸还不知道了,你也别说。”

    许文生不明就里追问娘:“为啥呢?”

   “赶紧买弃,早早弃哩早早来,见哩人了别乱说。”文生娘交代。

    许文生把钱装到裤子口袋里,回到屋里换了外套,拿上摩托车钥匙,兴奋十足的跑了出去。出门时,文生娘再次交代,骑慢点,疯子。许文生心里很不平衡,连娘都说我是疯子,我真是疯子吗?我才不疯,就不骑慢。发了摩托,许文生加了大油门,轰一声冲出门去。李大爷拉着架子车恰好从门前经过,许文生刹车不及猛拐把骑进邻居家的菜地里。菜地天亮浇的水,还没渗完。许文生骑进去就陷了下去,自己半个身子斜着被摩托车压在泥里。许文生反应还算是快,抽了身子连蹦带跳跑到地埂上,站在地埂上发虚。李大爷停下来喊:“文生,骑那么快接媳妇去啊?把你急的,吃着了吧。”

     “我怎么一出门就遇到你这倒霉鬼,还幸灾乐祸。看你把我害得,赶快把摩托给我弄出来,我就原谅你老人家,不然我就告诉你家翠姘去。”许文生大声对李大爷说。

      翠姘是李大爷的二儿媳妇,长得亭亭玉立闭月羞花,全名方翠姘。自从嫁到李大爷家,李大爷就完全变了人似的,对二儿媳妇言听计从,伺候的满满意意,自己也心满意足。时常晚上把老伴想象成方翠姘,梦幻预想。也自从方翠姘嫁到自己家,李 大爷性功能离奇般提高了,这倒美哉了老伴儿。时常夸奖李大爷,老东西越活跃年轻了,到底是好药不如美媳妇儿。李大爷开始不好意思还不承认,听多了就默认了,缝任何人说都三咸其口。只撂下一句话儿:“老鼠偷油吃,竟胡说。”

     “说去说去,谁怕哩,她又不是我娘,管我?”李大爷回复。

    许文生嘻嘻哈哈说:“当然不是你娘,要是你娘你敢大晚上在窗子外偷听人家叫床,还偷偷哭。快帮我来弄车,我不说了。”

   “你不说我也帮你弄不出来,我能有多大的劲。老了老了活不如小的,该软的不软该硬的不硬。”李大爷说着话,拉着架子车继续往前走。架子车里放着刚割下喂羊的草,草下面盖着几个透着露水的西瓜,是从许文生家地里揪的,回去给儿媳妇吃。许文生当然看不见,所以李大爷不停步。李大爷真的走了,许文生站在路边干瞪眼着急。

    太阳渐升渐高,天空蓝的没一片云朵,月亮的影子与太阳同在。白杨树一动不动矗立在马路两边,微微浮动的叶子吹不出一 丝风,天就干燥的愈发焦热。许文生找不到人来帮自己托摩托,就跟刺眼的太阳生了气。随手捡起一块石头人扔出去打太阳,只听见嘭一声,倒在菜地里的摩托车后视镜破了一块。很郁闷地跺脚,踩到一块石头上,疼的咧嘴唉吆。歪着脚往家走去,一进门文生娘就大声呼唤:“我的个疯子,咋弄的,放下路不走,骑着摩托到哪儿玩水去来,赶快换衣服去,一会儿咋么相亲呢,这么大的人了?”

    “我出门防李大爷,骑到二牙家菜地里了,今早刚浇的水······”许文生欲解释,娘打断话:“赶快换衣服去,摩托呢?”

   许文生说:“在地里没弄出来,我一个人弄不动······”

   许文生的爸忽然走进门来,问许文生:“文生,那是咱们家的摩托车吗?”

    许文生不敢说话,轻轻恩了一声。文生爹出人意料没发脾气,心平气和地说:“一会儿弄出来洗净,出去时候慢点,今天日子不好。”

   文生娘不乐意听,就说:“别张口满嘴毛胡说,今天是文生相亲的日子,咋不是好日子?竟说晦气话,别听你爹的,亲还得相。”

   许文生顿了一顿没接话,转过生来对爹说:“爸,走,把摩托去弄出来,还得去怀茂买东西,时间紧。不然人家来了······”

   二牙站在大街上喊文生,文生听音就出去了,文生爹也跟着出去,文生娘提着框子往后院去了。脚刚跨进门去,一只老鼠从门炕下面溜着走,正好被踩到脚底下。脚一抬跑了,文生妈看见吓的要死,大喊一声腿一软骑在门扛喘大气。文生爹喊问:“啥把你吓的?”

   “老鼠······”文生妈气喘吁吁的说。:“吓死了,魂都个人木了,踏在脚底下了都没踏死,又让贼娃子老鼠跑掉了。”

   “屁大个老鼠把你吓得吱哇鬼叫唤的,要尿裤裆哩。”文生爸说:“快快起来俎菜和面去,今个人多。”

    许文生在门外喊话,边往回走:“爸,家里的麻绳在哪哩?”

   文生爸说:“在堂屋里南拐拐的箱子里呢,细的长的拿上。”

   许文生恩着声,进到堂屋里去找。抱着一困麻绳出来,嘴里骂骂咧咧的嘀咕着:“死娃子老鼠啥都干啃,放些老鼠药吃死你。”

    许文生把麻绳在地上铺开,一抖,全是短截截,被老鼠啃断了。问:“爸,咋办?”

    文生爸说:“让二牙子把他家的拿来,出去了买些老鼠药来,狠狠的唠一下,祸害成灾了。文生妈快起来,多接些水洗摩托。”

    许文生的妈立马从地上翻起来,若无其事,捧起地上一堆烂麻绳到厨房去。又出来拿笤帚把许文生撒在院子里的麻绳的草渣扫了干净,到堂屋里拿了三个空水桶出来接水。房檐上垫窝的燕子叽叽喳喳叫个不停,文生妈抬头看,一只刚出壳的燕娃子从窝里掉下来,在地上没摔死。唰唰,树叶作响,一股无名妖风铺地刮来,该门来去拍的作响。文生急急火火跑进来大声的喊叫:“妈,妈,给我个盆子,我去机井上洗,你接那点水不够。给我找几件换的衣服,满身的泥。”

   文生妈说:“文生,把燕娃子放回到窝里去。”

   “管那干嘛?中午熬汤喝了。”许文生话没说完,拿个盆子出去了。文生妈就骂:“疯子一个,风风火火的。”

    不一会儿许文生推着摩托回来了,身上湿漉漉的,进门就喊:“妈,妈,我的衣服在哪儿,快拿来。”

    许文生喊过,没听到回音,就又喊,依旧没声。扒了上衣光着膀子,到自己屋里去找衣服。换好衣服,许文生又洗了脸照照镜子,神采抑扬的出去到镇上去。刚停好的摩托车,换衣服的会儿功夫就不起火了。电打不着,也踏不着。许文生着了急, 却不知道怎么下手。邻居栗殊存拿着铁锨从门里出来,笑着喊许文生:“文生,咋了?”

    许文生回头说:“这个烂摩托,刚刚洗净来停下就咋都不着火了,气死个人哩。你来帮我看卡,栗叔。“

    “你文生会说话,用我的时候就叫叔,不用的时候就乱喊。”栗殊存说着话,走过来,把铁锨立靠到墙边。“和风拉开了吗?”

   “木有,忘掉了还。”许文生回栗殊存的话,拉开和风,一脚下去摩托呜呜叫嚣起来。又说:“你还真行,姜还是老的辣,栗辣叔。”

   “哈怂,才说哩就又有来了。”栗殊存说。

   许文生嘿嘿长长的笑,骑着摩托车走了。说:“栗辣叔是好人,好人好梦好辣子换了个好媳妇。心灵纯洁,哈哈哈!”

  “龟巴怂,竟拿我开刷。走一会要不把和风关了,就别想回来,但愿没听见。疯子。”栗殊存拿铁锨抗在肩膀上,走到许文生家去了。喊了两声没人应,刚出门,许文生爸回来了。栗殊存迎上说:“门开这么大,一个人都没有在,屋扫这么干净来亲戚么。”

   “就是,见文生了吗?哈头,风风火火的一天。”许文生爸说。

   栗殊存问:“刚骑摩托出去了,你家架子车呢?我拉去用用。有些豆子拉回来。”

  “你去看,南道里呢?我刚拉回来放下,一个车轱辘气软。”许文生爸说,栗殊存嗯了一声。早晨许文生撵走的两只乌鸦从天上飞过,嘎嘎叫了两声,栗殊存抬头仰望,欲说话岂料乌鸦的粪便从天正好落在他的眼睛上。栗殊存哦哦喊了两声,手捧文生妈接桶里的水洗眼睛。说:“不是我说,别怪我嘴烂,今天好像不是好日子。”

  “我先到地上去了,水还在地里淌着,有功夫帮我看看,是不是轮胎跑慢撒气。”许文生爸不爱听,打发栗殊存。说完话,拿起锨出去了。李大爷的儿媳方翠姘恰巧从马路上经过,与文生爸打招呼:“许二哥,地上还有活,忙去咧?”

   许文生父亲打着笑脸回复:“水在地里淌着,看看去。翠姘今这条裙子很好看,穿到地里干活不是可惜了吗?”

  “许二哥老大三粗的还懂得怜香惜玉啊,要不我脱给你穿吧?”方翠姘燕儿一笑说,手里拿着豆角掉了几根,蹲下捡起。裙子在地上糊些土,红裙子染了个白边儿。方翠姘自己用手打了几下,没打干净,径自往前走。许文生爸再说话只是走远了没听见,相背而行。两只喜鹊顺路从许文生爸头上飞过,落在前方不远处的白杨树上,许文生爸走过两只喜鹊喳喳的叫。文生爸走远了,喜鹊也飞走了,只有白杨树叶沙沙作响,偶然掉落几片树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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